第一百九十三章、不差你幾個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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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姑娘卻是不願再麻煩個誰，要顏檸和包子跟她家去，搬些東西。
姑娘的家安在石洞中，但洞前堆滿了木料，她道：“無以為報，我便做些家私道謝。”
“謝木匠？”顏檸疑惑地喊出了聲。
那姑娘應了聲，道：“是我。”
顏檸只剩驚詫，因為夥計道謝木匠雖然手藝好，脾氣卻古怪得很。她道：“真是誤打誤撞啊，我原是想來尋謝木匠做家私的，卻沒想到是姑娘你。”
“父兄死後，這謝木匠的名頭便歸我了，我也該要吃飯活著。”謝姑娘很不以為意，“要做什麽家私，我做不了多，最多有半個多月不犯病。”
顏檸神秘一笑，道：“跟我走啊。”
謝姑娘也不設防，畢竟若是要她的命，剛才又何必將她救了下來。
進了城，正巧遇上孫叔站在城門下張望，他聽說顏檸突然出城了，便來等著，他道：“小姐啊，家裏頭的兩位少爺都鬧著找您。”
顏檸道：“讓他們等著，我得先去趟醫館。”
孫叔應了聲道：“今兒個李夫人覺得身子爽快了，便出門走走，順便去趟醫館。”
“行，看回頭我趕不趕得上跟嬸嬸回來，若是黃昏我還不回來，我便是留在醫館裏頭了，那兩個皮猴若是鬧，便將小柒逮來陪他們。”顏檸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柒，被李言官罰的小柒。
孫叔應下後，就離去了。
謝姑娘再傻也看出了不對來，問道：“我是要去做家私的，不去醫館。”
顏檸曉得這姑娘家貧，有病也不敢去醫館，道：“我要開鋪子賣藥，那些櫃臺藥鬥，當然是要按醫館的做。”
“真的？”謝姑娘有些疑惑，她家祖上為了這病就把家產折騰完了，還不是沒治好，到了她這一輩，父親做了木匠能賺錢，甚至舉家來到應天府，可還是沒能治好病，所以她已是對醫館不抱有希望了。
顏檸沒說太多，怕說多了，這姑娘要起疑心，抗拒去醫館，總之將人哄著帶過去就行。她道：“我只管家私，要不要看郎中，是你的事。”
等到了醫館，顏檸就不是這樣說的了，她叫來幾個藥僮，就道：“按住她，拖到偏房，讓郎中們都過去看看。”
藥僮行動力很迅速，馬上就將謝姑娘按住拖走了，快得她連叫都忘了。
顏檸去借了個藥箱，跟著資歷最好的郎中過去。
郎中們挨個給謝姑娘探脈紮針後，一時也說不出什麽來，要等到她病發時才能確定。
顏檸便拍板，要謝姑娘住在醫館裏，順便造家私。
謝姑娘道：“我的病是治不好的，而且我無錢付診金。”
“不差你幾個錢，若真是沒見過的疑難雜癥，我家這醫館不收一文錢。若是治好了，謝姑娘過意不去，就留在醫館裏打雜吧。”顏檸立即打下了包票。
謝姑娘一時心動了，只是應天府中不少說這醫館出爾反爾治不好人的傳言，她不敢信，便問道：“你是誰，和這醫館有何關系。”
顏檸道：“我叫顏檸，這醫館是我外公開的，我能在這兒說上話，你只管放寬心。”
謝姑娘還是不太信。
包子比較直接了當，帶著謝姑娘往醫館裏轉了一圈，謝姑娘就深信不疑了。
還沒等到黃昏，顏檸就帶著包子離開了醫館，她也沒和李夫人一同歸去，而是晃蕩著。
走在路上，行人不太多，有工要做的都在為活計忙碌，閑著的人也鮮少在這個時候走在街上被太陽曬著。
“真難啊。”顏檸感嘆了一句。
可不是嘛！
從前幾日她只能裝不記得的狐禍，到現在挑到喜歡的木匠手藝卻又可能做不成家私，處處都有個難字。
她想她若是不會失憶，錄手劄的時候也用心些，會不會幫上很多忙。
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，手劄若是錄得明明白白，被人竊了過，那該多糟糕啊。
那，她就許願自己能記得所有。
突然不知道誰飛快伸手拽了一把顏檸的衣袂，然後就不見了人影，顏檸很疑惑，但見被拽的衣袂上有幾根動物的毛，她下意識地吼道：“哪個龜孫兒拽老子貢在老君座下九九八十天的衣裳，賠！”
包子不明所以，以為顏檸被冒犯了，感覺地拿著拂塵就四處逼問。
但街上空無幾人，問遍了也沒結果，顏檸氣得將那衣角衣袂切了下來，在路邊借了個爐子燒了，然後氣得家去。
顏檸問了家中仆婦，又清點了衣裳，未發現有失，但她讓仆婦們將衣衫都標號重新入冊，若有丟失，及時來報。
因為她覺得，在街上拽她衣袂的人，拈了幾下衣料，似乎要辨清是什麽衣料。
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，心中一點底都沒有，只能一個人坐在涼亭下。
已是秋天，涼亭還沒掛上厚氈子，風吹得可涼了，但湖裏的錦鯉，像不知飽一樣，見著什麽飄過，就趕緊湊過去，想趕口吃的，但它們可分不清楚飄過去的是雲影還是要吃魚的鳥。
顏檸想，她就是池中的錦鯉吧，什麽都是很快忘掉，看著無憂無慮傻呼呼的，可萬一有個什麽事兒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
她驚起了一身冷汗，卻不知為何背起了藥方來。不記得從哪裏聽來的藥方，都很尋常，一條接一條地背著，越背越安心。
晚上，阿鬼來過，他聽說顏檸在涼亭吹了一陣子風，頓時心道不好。
讓婆子過去看，顏檸果然高燒，這一夜又是人仰馬翻的。
但阿鬼聽見顏檸喃喃地說著狐貍毛、衣袂，他便去問包子，才知道顏檸在街上燒了片衣袂。
他轉頭與小柒囑咐了幾句，就匆忙離去。
第二天顏檸的燒還沒退，醫館中來了幾撥郎中，灌了猛藥就讓用厚被子捂著。
謝姑娘也跟著來了，她是做打雜的，幫忙背藥箱，想見見顏檸，問要何種尺寸的藥鬥，她已經將醫館中的家私全記熟了。
卻沒想到的是，她跟著進了富麗堂皇的貴人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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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木匠？”顏檸疑惑地喊出了聲。
那姑娘應了聲，道：“是我。”
顏檸只剩驚詫，因為夥計道謝木匠雖然手藝好，脾氣卻古怪得很。她道：“真是誤打誤撞啊，我原是想來尋謝木匠做家私的，卻沒想到是姑娘你。”
“父兄死後，這謝木匠的名頭便歸我了，我也該要吃飯活著。”謝姑娘很不以為意，“要做什麽家私，我做不了多，最多有半個多月不犯病。”
顏檸神秘一笑，道：“跟我走啊。”
謝姑娘也不設防，畢竟若是要她的命，剛才又何必將她救了下來。
進了城，正巧遇上孫叔站在城門下張望，他聽說顏檸突然出城了，便來等著，他道：“小姐啊，家裏頭的兩位少爺都鬧著找您。”
顏檸道：“讓他們等著，我得先去趟醫館。”
孫叔應了聲道：“今兒個李夫人覺得身子爽快了，便出門走走，順便去趟醫館。”
“行，看回頭我趕不趕得上跟嬸嬸回來，若是黃昏我還不回來，我便是留在醫館裏頭了，那兩個皮猴若是鬧，便將小柒逮來陪他們。”顏檸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柒，被李言官罰的小柒。
孫叔應下後，就離去了。
謝姑娘再傻也看出了不對來，問道：“我是要去做家私的，不去醫館。”
顏檸曉得這姑娘家貧，有病也不敢去醫館，道：“我要開鋪子賣藥，那些櫃臺藥鬥，當然是要按醫館的做。”
“真的？”謝姑娘有些疑惑，她家祖上為了這病就把家產折騰完了，還不是沒治好，到了她這一輩，父親做了木匠能賺錢，甚至舉家來到應天府，可還是沒能治好病，所以她已是對醫館不抱有希望了。
顏檸沒說太多，怕說多了，這姑娘要起疑心，抗拒去醫館，總之將人哄著帶過去就行。她道：“我只管家私，要不要看郎中，是你的事。”
等到了醫館，顏檸就不是這樣說的了，她叫來幾個藥僮，就道：“按住她，拖到偏房，讓郎中們都過去看看。”
藥僮行動力很迅速，馬上就將謝姑娘按住拖走了，快得她連叫都忘了。
顏檸去借了個藥箱，跟著資歷最好的郎中過去。
郎中們挨個給謝姑娘探脈紮針後，一時也說不出什麽來，要等到她病發時才能確定。
顏檸便拍板，要謝姑娘住在醫館裏，順便造家私。
謝姑娘道：“我的病是治不好的，而且我無錢付診金。”
“不差你幾個錢，若真是沒見過的疑難雜癥，我家這醫館不收一文錢。若是治好了，謝姑娘過意不去，就留在醫館裏打雜吧。”顏檸立即打下了包票。
謝姑娘一時心動了，只是應天府中不少說這醫館出爾反爾治不好人的傳言，她不敢信，便問道：“你是誰，和這醫館有何關系。”
顏檸道：“我叫顏檸，這醫館是我外公開的，我能在這兒說上話，你只管放寬心。”
謝姑娘還是不太信。
包子比較直接了當，帶著謝姑娘往醫館裏轉了一圈，謝姑娘就深信不疑了。
還沒等到黃昏，顏檸就帶著包子離開了醫館，她也沒和李夫人一同歸去，而是晃蕩著。
走在路上，行人不太多，有工要做的都在為活計忙碌，閑著的人也鮮少在這個時候走在街上被太陽曬著。
“真難啊。”顏檸感嘆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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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幾日她只能裝不記得的狐禍，到現在挑到喜歡的木匠手藝卻又可能做不成家私，處處都有個難字。
她想她若是不會失憶，錄手劄的時候也用心些，會不會幫上很多忙。
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，手劄若是錄得明明白白，被人竊了過，那該多糟糕啊。
那，她就許願自己能記得所有。
突然不知道誰飛快伸手拽了一把顏檸的衣袂，然後就不見了人影，顏檸很疑惑，但見被拽的衣袂上有幾根動物的毛，她下意識地吼道：“哪個龜孫兒拽老子貢在老君座下九九八十天的衣裳，賠！”
包子不明所以，以為顏檸被冒犯了，感覺地拿著拂塵就四處逼問。
但街上空無幾人，問遍了也沒結果，顏檸氣得將那衣角衣袂切了下來，在路邊借了個爐子燒了，然後氣得家去。
顏檸問了家中仆婦，又清點了衣裳，未發現有失，但她讓仆婦們將衣衫都標號重新入冊，若有丟失，及時來報。
因為她覺得，在街上拽她衣袂的人，拈了幾下衣料，似乎要辨清是什麽衣料。
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，心中一點底都沒有，只能一個人坐在涼亭下。
已是秋天，涼亭還沒掛上厚氈子，風吹得可涼了，但湖裏的錦鯉，像不知飽一樣，見著什麽飄過，就趕緊湊過去，想趕口吃的，但它們可分不清楚飄過去的是雲影還是要吃魚的鳥。
顏檸想，她就是池中的錦鯉吧，什麽都是很快忘掉，看著無憂無慮傻呼呼的，可萬一有個什麽事兒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
她驚起了一身冷汗，卻不知為何背起了藥方來。不記得從哪裏聽來的藥方，都很尋常，一條接一條地背著，越背越安心。
晚上，阿鬼來過，他聽說顏檸在涼亭吹了一陣子風，頓時心道不好。
讓婆子過去看，顏檸果然高燒，這一夜又是人仰馬翻的。
但阿鬼聽見顏檸喃喃地說著狐貍毛、衣袂，他便去問包子，才知道顏檸在街上燒了片衣袂。
他轉頭與小柒囑咐了幾句，就匆忙離去。
第二天顏檸的燒還沒退，醫館中來了幾撥郎中，灌了猛藥就讓用厚被子捂著。
謝姑娘也跟著來了，她是做打雜的，幫忙背藥箱，想見見顏檸，問要何種尺寸的藥鬥，她已經將醫館中的家私全記熟了。
卻沒想到的是，她跟著進了富麗堂皇的貴人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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